天空飄著細雪。

 

  往年,加爾的冬天大多是不下雪的,但是今年的綢月特別冷。

  就算席娜戴著高級皮革製成、內襯縫滿絨毛的厚手套,她還是不斷往手上吹氣,她的臉頰和耳朵更是被凍得發紅。

  席娜從沒有像現在那麼渴望回到那個有著厚重溫暖棉被的床舖,即使要忍受夏蒂和雪蓮娜.艾爾蓮恩的冷嘲熱諷她也願意。

 

  維諾安學院的假期從末月底放假到綢月中旬,因為末月要迎接新年,大多數的家庭都會希望子女能夠回家團聚,再加上初月期間有為期長達十四天的結日——聽說北方稱作冬祭——大多數的學校都是選擇在年末和年初的末月和初月放假,只有維諾安的假期比其他學校多上大約十五天,整整放到綢月,所以他們才得在整個冬天最冷的時期舟車勞頓地回學校。

  席娜忍不住暗暗埋怨起這個奇怪的制度,她聽說多放的十五天是為了讓那些大貴族的孩子們有時間北上,參加國王舉辦的冬季慶典。不過像席娜家這樣普通的商人家庭,自然和這些貴族的社交活動無緣就是了。

 

  「席娜,行李都搬下來了。真的不用爸爸和巴恩叔叔幫妳搬進去嗎?」

  站在身後席娜身後、自家馬車邊因為寒冷空氣不斷搓手的父親說。

  而為了送席娜來學校,父親特地請來在這寒冷的天氣輪流駕車的胞弟巴恩叔叔則在一旁清點行李,確認沒有遺漏。

  「不用啦,宿舍有伙夫可以幫忙搬。」

  席娜倔強地說,果然已經有幾個維諾安宿舍僱用的伙夫湊到他們身邊等待著。

  席娜並不是不希望爸爸幫忙,但是她可不希望剛開學就讓那些貴族小姐們抓到什麼小辮子,例如「哎唷,席娜小甜心,真好,居然有車夫幫忙搬行李,什麼?妳說那是妳父親和妳叔叔?哎娘喂……」

 

  這三年以來,席娜那不如其他人那般顯赫的家世在維諾安裡已經讓她受盡了冷嘲熱諷,她並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只是不管再怎麼反抗,僅憑一人之力所能做的終究不多。

  而依照父親的個性,則是只會向哪些小姐們陪笑、鞠躬,雖然父親總是謙恭有理,但也因為這曾關係,他完全不會反抗上位者。

  父親一貫的座右銘就是「人脈是咱們商人最重要的武器」,而父親所謂的人脈,則是用幾近卑微的態度攀著那些貴族們的大腿不放,這是席娜從來不能忍受的。

 

  經過了又寒又凍的二十分鐘後,父親終於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車。坐在車頂的巴恩叔叔笑著向席娜揮了揮手,馬鞭一揮,揚長而去。

 

  直到馬車消失在霧氣中的街道,席娜才開始想念起父親的鬍鬚和溫暖的啤酒肚。

  她吐了一口白霧,用力拍拍雙頰。

 

  總之,今天是維諾安新學期的開始,從她踏入校門的那一刻起,她就是四年級生了。

  雖然寢室還是跟去年一樣,但是……

 

  她和兩個伙夫合力把行李都搬進寢室後,給了她們四枚銅幣。

  這已經是能夠滿足一整天基本需求的費用了,但是這裡畢竟是維諾安,那些少爺小姐們出手一個比一個闊綽,為了不讓包涵這些伙夫在內人瞧不起自己,席娜總是咬緊牙根給小費,勉強勾在能夠算得上達標的底線。

  稍微整理了一下寢室,換下旅行長袍,她便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向宿舍長的辦公室。

 

  「進來吧。」

  席娜在木門上敲了兩下後,過了數秒後,房裡傳來祥和的應答聲。

  宿舍長坐在辦公桌後面,肩上披著著一件深紫色的禦寒披肩,滲著白絲的頭髮挽成髮髻,從窗戶灑落進來的陽光照耀在她的眼鏡上,熠熠生輝。

  「宿舍長。」

  「哎呀。」

  宿舍長放下羽毛筆,稍微坐直身子。

  「我記得妳是……柏恩斯……柏恩萊斯小姐?」

 

  席娜點點頭。她並不怪她忘記了她的家族名,整間維諾安喊得出她家族名的人大概不超過十個,這其中還包涵她自己和那些常藉此大做文章嘲笑她的大小姐們。

  「宿舍長,那個……我去年有向學校提出轉院申請……不知道、不知道通過了沒有?」

  「轉院……?啊,我想起來了,好像確實有這回事。如果有回音的話,應該會在那堆信裡頭,可以請妳幫我拿過來嗎,親愛的?」

 

  席娜走向宿舍長手指的櫃子,顫抖著拿起上面放著的一疊信件。

 

  轉院,也就是經由學生提出的,希望到另一個學院就讀的程序。

  通常有兩種途徑,第一種是以優異的成績向對方學院提出申請,第二種則是向校方貢獻一筆金額,剩下事物則交由校方安排。當然,第二種方法在簡章上並沒有寫出來。

 

  身為艾佛洛恩王國的三爵盟校之一,維諾恩本身就擁有諸多學院可以選擇。

  只不過維諾恩的學費高昂,所以課程自然針對貴族家的孩子設計,在王國首都娜拉的本校自然是偏重以商業、政治和軍事組成的課程為主,畢竟會到維諾恩就讀的學生有八成都是貴族或大商人之後。

  至於席娜就讀的加爾分校,則是以武技、工藝和建築學為重,其中武技成就更是遠近馳名,所以加爾分校素有「維諾安劍技學院」的美譽。

  席娜家本身經營小商行,所以父親本意是想讓她進入商業學院唸書,以後接掌自己的家業,可惜沒有足夠的經費送她進首都,只好來加爾分校的商業學院。

  但是加爾分校的商業學院本身就遠遠不及本校來得出色,美名是商業學院,實際上只是二流貴族子弟的交際應酬之所,對於席娜這種背景不夠強大的人來說甚至連插進同學圈子的空間都沒有。

  所以席娜提出轉院申請,最初她是希望能進入魔法學院或建築學院,不過建築學院對於學術要求相當高,而席娜的魔力始終不是很出色,所以最終她選擇進入劍技學院,至少平常的劍技課她表現還算不錯。

 

  宿舍長接過信,仔細地一一審視。

  過了令人屏息的幾分鐘後,宿舍長從中抽出一封,面帶笑容的遞給席娜。

 

  「該……該不會……?」

  席娜掩住嘴,顫抖著接過信封。

 

  很榮幸地通知您,席娜.蘇菲亞.柏恩萊斯小姐,您的轉院申請已經通過,自本學期起,您將轉至維諾安學院加爾分校劍技學院就讀。

  那封薄薄的羊皮紙上,用燙金的文字如此寫著。

  席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速在那幾個小小的字母上來回檢視了無數次,確認那真的是自己的名字。

 

  「恭喜妳,席娜.蘇菲亞.柏恩萊斯小姐。恭喜妳成為劍技學院的學生。」

  宿舍長滿面笑容地對席娜說。

 

  席娜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高興得合不攏嘴。

 

 

 

 

  「安靜、安靜!艾修恩先生、杜林先生,你們再把那根猥褻的東西拿出來我就要扣分了!」

  伯根.羅倫斯大吼。

  「不要那麼小氣嘛,老師。要不要摸摸看,觸感跟真的一樣哪。」

  「喂,姓杜的,怎麼你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我看你這輩子八成還沒看過這麼大的吧?」

  「閉嘴,路力亞,你嫌昨天被揍得不夠?」

  「你那種軟啪啪的拳頭,搔癢都不夠,你拿你手上那一根來打我我還比較怕一點哩。」

  操練場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裘爾斯.杜林和子比.路力亞,勞動服務,還有你們下次考試如果沒拿到優秀以上的成績,那咱們就明年的中級短劍術課上再見吧。」

  羅倫斯怒道。

  「通通給我安靜。新的一年,有一位新學生要加入劍技學院。」

 

  「新學生?」

  「新人?」

  「看在爾萊的份上……老師,他爹到底花了多少銀子才讓能讓他直接進四年級啊?」

  「我記得兩年前有個傢伙進來,好像待了不到四個月就走了?」

  「等等,尤克西,那是因為班恩在人家的馬桶裡面放爆竹……」

  「噢,對喔。」

  「又關我啥事啦,我也在陶比的馬桶裡面放過啊,他現在還不是好端端的在這裡?」

  「該死的,馬臉班恩,原來是你?以迦林的爛劍之名,我一定要把你打到你下次回家你媽都不認不出你,別給我跑,我現在就——」

 

  「都給我安靜!最後一次,小鬼,只要再讓我說一次安靜,下次考試所有人的及格線都提高到杜林和路力亞的水準,你們可以試試看我做不做的出來!」

  等到所有人都安靜以後,羅倫斯先生才繼續說。

  「現在讓新人自我介紹一下,伯恩萊斯小姐,請妳到這裡來。」

 

  一直站在一邊看著其他學生和導師羅倫斯的席娜如夢初醒,僵硬地往羅倫斯的方向走去,緊張到她走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同手同腳。

  「咦?女、女的?」

  「慢著,新生是女的?是她嗎?」

  「看她站在那裡,我本來還以為是新來的整備士哩。」

  「女人來劍技學院唸書?她瘋啦?」

  「她那制服是商業學院的?原來是個大小姐來著……」

 

  跟剛才大聲的互相笑罵不同,操練場上的劍技學院學生傳出一陣壓低聲音的耳語,但是席娜還是聽得很清楚。

  羅倫斯先生退開幾步,把空間讓給席娜,負手靜靜等著她開口。

  席娜張開口,喉頭卻發不出任何一絲聲音。

  好想回商業學院……

  席娜心底冒出了一絲後悔的念頭,如果現在沒有六十雙眼睛盯著她,她的眼淚恐怕已經流下來了。

 

  「我……嗯、小妹……小女子……呃,妾身——」

 

  「用『我』就可以了吧?反正我們也不太懂那些稱呼的差別。」

  在最前排坐著、剛剛曾經被羅倫斯先生罰勞動服務的路力亞輕鬆說道。

  他一說完,他身邊的學生跟著一起附和。

  「就是哪。話說妾身是什麼時候用的……真的有人會在現實裡用這種自稱嗎?就連我家女僕都沒用這種方式說話耶。」

  「應該是跟國王說話的時候用的吧?聽我老爸說的,男人好像要自稱下臣,他以前見過國王一次。」

 

  「伯恩萊斯正在說話,安靜。」

  一旁的羅倫斯先生嚴肅的說,但是席娜不管怎麼看都覺得他正在拼命忍笑。

 

  「我是……我是愛莉雅之女席娜,來自伯恩萊斯家族。以前在商業學院,從今年開始轉到劍技學院,請稱呼我席娜,如果有不周之處,請諸君多多指點!」

  說到最後,席娜已經是用半自爆自棄的心態大吼出來。

 

  「說得好。」

  路力亞說,帶頭鼓掌,很快的操練上的六十多人此起彼落地響起掌聲。

  「馬馬虎虎啦……」

  「伯恩萊斯家族?那是哪裡的家族?」

  「北方來的嗎?那邊很多奇怪的姓……」

  「不、可是這小妞兒怎麼聽都是南方口音哪。」

  「啊,我想起來了,奔克都的伯恩萊斯商行吧?」

  「哦,商行啊,原來真的是大小姐。」

 

  「嗯,就是這樣啦,伯恩萊斯小姐。」

  羅倫斯先生走上前,用他的厚重多毛的手掌拍在席娜的肩上。

  「劍技學院沒有那麼多的禮儀,這群小崽子也不會在乎,妳可以放輕鬆點。不過如果妳以為來到劍技學院會比較輕鬆,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這裡是憑實力說話的地方,不管妳是來自什麼家族、父親是誰,在這裡都不管用,只有靠妳自身才能夠贏得屬於妳自身的榮耀,懂了吧?」

  「是……是!」

  「很好。」

  羅倫斯先生微微一笑,粗獷兇惡的臉看起來溫和了許多。

 

  「好了,小子們,統統閉嘴。坐在地上的給我站起來,對,就是說你,路力亞。準備上課了,現在去給我繞場跑五圈!」

 

 

 

 

  席娜癱坐在地上,不住喘氣,發抖的雙手再也握不住劍,任憑劍掉落在操練場的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雖然羅倫斯先生曾經一再教導,身為一個劍士,絕對不可以讓劍落地,但她現在卻顧不得這麼多。

 

  「四十七招。」德約克宣佈。

  「明明是四十八。」切森懶洋洋地說,「你少算了她用左手架開你手掌那一下對吧?」

  「唔,真的耶……」

  「真狠心哪,對一個女孩子也下這種重手。」

  尤克西說,將自己的青銅水壺遞給席娜。

  如果是兩朔前,席娜會因為矜持而婉拒,不過現在的她卻沒有時間理會那些繁文縟節,拔開瓶塞,把水壺湊上嘴邊往自己肚裡猛灌冰涼的清水。

 

  「什麼重手,我拿短劍耶,真的要打,我用長劍不到二十招就可以解決小妞了。」德約克拉起衣服,擦著脖子上的汗水。

  「不過席娜這兩個禮拜進步不少。」切森笑著說,「從剛來連尤克西的什招都稱不過,到現在可以跟德約克對練五十招。」

  「席娜的底子本來就不錯。」

  尤克西對席娜露出微笑,熟練地替她按摩小腿。

  「剛來是因為太緊張吧?」

 

  「不過妳真的很拼耶,沒課的時間就把我們拉來陪妳練習,晚上還自己跑出來打小木人。」

  切森望向一旁的練習用木人,佩服地說。

  「因……因為我是新來的……又是女生……不努力點追不上其他人……」

  「哈哈,真是正確到無法反駁的心態。」德約克大笑,粗厚的手一掌拍在席娜背上,痛得她彎下腰。

  「我還以為商業學院的人都——那個啥,趾高氣昂?」

  「嗯……我想大多數是那樣沒錯。」

  席娜微微一笑。

  「偶爾妳也該讓自己休息一下,妳畢竟是女孩子。」

  尤克西憐惜地說,摸了摸席娜因為汗水而濡濕的鬢角。

  「等我打贏德約克的時候我就會放鬆了。」席娜笑著說。

  「哈,妳做妳的國王大夢吧。要打贏我,先從拿穩妳自己的劍開始學起。」

  德約克站起身,穿起長袍,從地上拿起席娜的劍,頭也不回地朝武器庫房走去。

 

  操練場另一邊傳來一陣大笑,席娜、尤克西和切森不約而同望過去。

 

  「哎唷,子比,這下跌得難看哪。」

  「你要不要換一把輕一點的劍?我看你的手在發抖耶。」

  「閉嘴,姓杜的。」

  子比.路力亞忿忿地從地上爬起來,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跡,高舉雙劍,再次擺好架式,面對好整以暇把玩著長劍的杜林。

  

  「如果要說誰比席娜更拼……大概就是那個子比了。」

  尤克西搖搖頭,繼續替席娜按摩小腿。

  

 

  轉進劍技學院半個月,席娜很快就發現自己原先的預估太過天真。

 

  第一,雖然她知道不能期許劍技學院像商業學院一樣有十名以上的女孩,但是她也完全沒料到整個劍技學院四年級的女生只有她一人,這使得她在頭三天幾乎有了要放棄學籍的念頭。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這些滿口粗話、總是互相調侃叫罵的男學生都很好相處,至少跟他們說話遠比在商業學院的那些女同學來得輕鬆而且愜意。不用在乎禮節、不用互相揣度、猜忌,也不用忍受那些貴族少爺小姐的冷嘲熱諷。

  而且,讓席娜覺得又害羞又慶幸的——因為她是全班唯一的女孩,自然也成為那些男生獻殷勤的對象。非但沒有受到排擠,反而幾乎所有學生都會主動來找她搭話。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以前那些家世、容貌都是最頂尖的女同學那麼驕縱任性的原因了,在這樣的環境裡,要不驕縱都難。

  最初來找她搭話的那些人,為首的就是那個子比.路力亞,她現在能跟德約克、切森等人關係那麼好,都是多虧他的緣故,也因為他的幫忙,她跟裘爾斯.杜林和阿爾伯特.艾修恩那些出身貴族的學生也保持著還算不錯的關係,至少遠比以前跟商業學院的同學來得好上許多。

  可是,子比在替她和其他同學搭上線以後,似乎就若有似無地不再跟她保持過度的親近。更準確的來說,他和全班的關係都拿捏著一種微妙的距離,沒有跟誰特別熟稔、也沒有跟誰特別疏遠,可以說他到處都很受歡迎,但每個人在說到死黨或摯友時,他卻永遠不是第一個冒出來的名字。

  這使得席娜和他僅僅只停留在碰面會打招呼的程度。

 

  第二,席娜本來以為以自己在商業學院前三名的劍技成績——這還是老師對那些貴族子弟明目張膽放水的結果——她來到這裡也不至於會跟不上其他人。

  可惜她錯了,不只是跟不上,而是——套句切森的話——連尾帆都見不著。

  直到最近幾天跟這些朋友互相對練後,才有比較顯著的成長。而且席娜總覺得他們都沒有認真打。

  不過正式對練表上,屬於席娜的格子還是有一劃勝績,而那一勝則是拜「偉大的」子比.路力亞所賜。

  席娜曾經跟他對劍過兩次,一次是正式課程上、一次非正式,而她兩次都是大獲全勝。

  起先席娜也以為子比因為顧慮她是女孩而偷偷放水,但是觀察了幾次他和其他人的對練以後,才難以相信的承認,他的實力就是如此。

  子比.路力亞又高又瘦,不過卻不至於沒有肌肉,和德約克、杜林那些壯碩的肌肉男比起來自然是差得遠了,但怎麼想也不會連席娜都打不贏。

  他揮起劍來攻勢凌厲、速度夠快,但是卻力道卻不強,而且非常不穩,使得他連對上席娜都無法在力量上勝出。

 

  全敗,毫不誇張的全敗。

  根據切森的說法,子比從入學開始,從來沒有贏過任何人。

  學科成績還算中等,但是術科卻是慘不忍睹,偏偏子比又是公認練得最勤的那個。

  當席娜問到原因的時候,切森只是晒然一笑,輕描淡寫地帶過去。

 

  不過也多虧子比好相處的個性,也有很多人願意在下課後跟他一起對練。

  席娜也暗自效法他的作法,跟著他一起找人來練,使得每天在入夜前,他們都盤據著操練場的兩個角落,互相練到天黑。

 

  「為什麼……子比先生他要用雙劍呢?」席娜問。

  「嗯?」

  「因為,他的力道那麼輕,用雙劍還得分開用兩隻手使力,那樣不是更會減輕他的力量嗎?」

  「哦,」尤克西了然,望向正被杜林痛宰的子比,「嗯,該怎麼說呢……應該說,雙劍是他唯一的可能性了吧。」

  「可能性?」

  「用常規劍術他是永遠也贏不了其他人的。」

  尤克西說。

  「為什麼?」

  「我不能在沒有經過他同意之前告訴妳,那是他的私事,席娜,如果妳想知道,妳得自己去問他,不過我想他也不會隱瞞吧。」

  

  「妳還是先顧好妳自己吧,小妞。」

  把劍送回庫房的德約克回來了,他把席娜的長袍丟在她頭上,席娜用力踢了他的小腿一下。

  「要不是有子比在後面幫妳墊著,妳的對練成績可是最爛的。」

  「我知道啦!」

  席娜瞪了他一眼。

 

  「希望今天有火雞吃,我快餓死了。」

  德約克咕噥,率先往維諾安餐廳的方向走去。

  「我倒想再吃吃中午的培根,那玩意真的還不錯,不曉得他們是不是換了個廚子。」

  切森跳下木樁,跟在德約克後方。

  「席娜?」

  尤克西出聲叫喚。

 

  「嗯,這就來了。」

  席娜應道。

 

  回過頭看了一眼不曉得第幾次被打倒在地的子比.路力亞,快步追上其他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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