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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凌題材劇本一直不少，特別是在亞洲各國開始正視這個問題的時候。
不過當前動漫屆卻鮮少真正拿霸凌為「主軸」。
更別提以霸凌為主軸，還能夠熱門、還能夠熱賣。
我想理由應該蠻容易理解的，哪個小孩喜歡看充滿說教意味的故事？
《聲之形》做到了。
漫畫本身就有足夠的人氣，現在甚至還翻拍成劇場版。
雖然誰都不能天真的認為只因為這樣一部作品獲得成功，所謂的霸凌就會減少。
不過不可否認的，這樣的作品以電影這種平台散播、以動畫這種媒介貼近青少年，比起小說或成人劇那種東西要來的有效果多了。
或多或少會帶起一些正向和反省的蝴蝶效應吧。
或多或少。
我說老實話，我本身沒看過《聲之形》原作。
當年原作漫畫完結的時候，其實曾經掀起一陣短短的風潮。
不過這種偏向寫實的劇情其實不太合我的胃口、二來我身邊的朋友也沒什麼人看過，這部作品就這樣被我一直擱置了。
直到這陣子有朋友約我去看劇場版。
要說促使我進戲院的最大動力，京都動畫製作絕對是一個主因。
京阿尼出產的動畫品質一向很有保證，更何況是劇場版。
光看到那京阿尼這三個字，幾乎就可以預期會看到各種飄逸的長髮和美到爆胎的背景了。
不過當然京阿尼對於原作的大量干涉和也是赫赫有名的，京阿尼的動畫成就了不少原作，但也不是沒有改編改爛的例子。
這點是我進戲院前比較擔心的。
幸好，事實證明是我多慮了。
在結束前言之前還是要說一次。
我沒有看過聲之形的漫畫，短時間內也不打算去補。
所以至少現階段而言，《聲之形》對我來說依然是一部動畫電影。
而我也是以一部電影的角度去解讀這部作品。
故事講述主角石田將也在小學六年級時，帶頭霸凌一位轉學到班上的聽障生西宮硝子。
霸凌事件越演越烈之後，在西宮承受不了霸凌而請假的某天，在老師和校長逼迫下，全班同學指出將也就是霸凌西宮的主犯。
其後將也也因為同學亟欲撇清關係的緣故，而遭到了來自其他同學的霸凌。
不久之後，西宮硝子轉學、將也也因為這件事情自小六起，就因為「霸凌者」這個身份，而一路受到同學的排擠和惡言相向。
體會到了硝子所受到的待遇後，將也誠心悔改，並在高中某天鼓起勇氣前去尋找硝子，希望能夠彌補當年的所作所為。
這是一部心靈層面的作品，我想我就不大篇幅談劇情如何如何那種煞風景的東西了。
直接來聊聊主角們吧。
將也想死。
在故事的開頭，他就想自殺。
原因可能是因為他害得單親母親得賠償170萬日圓的愧疚，也可能因為深刻體會到當年霸凌硝子帶給她多大的痛苦而產生了罪惡感，又或是因為對人生感到失望，當然更可能是三者都有。
這時的將也，已經不是國小六年級那個目中無人、為所欲為的屁孩了。
遭到摯友的背叛、全班同學的疏離，再加上國中到高中多年來的霸凌和排擠，使得他變得畏首畏尾、變得無法信任他人。
同時，使他變得能夠檢討自身當年的所作所為，也使他能夠甘願地背負起這身罪惡。
我認為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
能夠坦然認錯的人有多少？能夠甘願背負自身罪惡的人多少？能夠對於自己身上的罪惡無悔地進行彌補的人，又有多少？
將也他做到了。
他花了中學到高中，整整六年的時間責怪自己、厭惡自己、徹底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但卻完全沒有對於其他人的怨懟，一絲一毫都沒有。
等到他償還了自己的罪，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就要自殺。
他只是一介高中生，卻賺足了還給母親的170萬，也對於當年的所作所為痛徹心扉。
而且，他學了手語。
只是為了向當年他所霸凌的聽障同學、為了向西宮硝子道歉，而學了手語。
將也將硝子過去使用的筆記本還給她，同時用手語跟她交談。
那是身為小學同學的兩人，第一次聽見對方的聲音。
這是將也的贖罪，也是他的自我滿足。我想這點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有異議吧？
他也說得很明白，他自己是期待著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所以在事隔多年後再次找上硝子。
這毫無疑問的就是自我滿足。
但是又有誰說自我滿足不能很偉大？
試想，硝子看見了過去欺負自己的同學學了自己的語言，來向自己道歉，乞求自己的原諒，怎麼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
不曉得其他人怎麼想，不國我必須直白的說，我自己其實很討厭將也這個角色。
當然，他小六那種舉動是作者刻意醜化的結果。
但結論上來說，光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對硝子做的行動，就足以讓所有人厭惡他了。
他在後來中學所受到的對待，完全就是咎由自取，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即使他真的自殺了，他身上那個「霸凌者」的標籤也不會被撕下來。
但是就算旁人覺得他完全部值得原諒，又有什麼重要？沒有。
只要西宮硝子原諒他，那就足夠了。
再換個角度吧，從現實來想想。
有誰會誠心誠意地，去對六年前自己霸凌過的同學懺悔？
可能不多吧？
那又有誰會真心真意地，原諒國小時代霸凌自己的人？
我想一定沒有。
將也和硝子的關係，完全就是建立在作者極度的理想化之後才成立的。
而且仔細思索，姑且不提硝子，單單是將也，內心也有某處已經壞掉了吧。
但這又何妨？
就像剛剛說的，將也做得到，硝子做得到，那就夠了。
其實我還蠻想談談小學時代那個白毛哥的，也就是島田一齊。
他是在霸凌事件曝光後，首先見風轉舵將矛頭指向將也的人。
其實說來可能有點病態，我自己還挺喜歡這個角色的，展露了小學生根本不可能有的心機。
我覺得從某方面來看，他的心眼跟將也毫無怨懟的贖罪、硝子像聖母一般寬宏大量的胸襟一樣，都是這部主打現實的作品超現實的地方。
不過可惜的是，電影對於他實在沒什麼太多著墨。
稍微查了資料發現他在漫畫有比較多的篇幅，不過這也不會夠成讓我去看漫畫的誘因，嗯。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真的像網路上推論的來自優渥家庭，幹嘛還去遊樂園打工？
島田一齊是將將也推入地獄深淵的朋友，那麼再次將他拉起來的，大概就是永束了吧。
雖然照永束的說法，反而是將也先伸出手拯救了他。
但是順序其實並不重要，對於這些受排擠者，率先接納他們的，一定也是受排擠者。
沒有被排擠的人是絕對沒辦法體會被排擠的人的，他們也絕對不會對被排擠者伸出援手。
永束接納將也、將也接納永束，這之間並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純粹只是因為，他們沒有別人了，他們只有彼此。
說起來，總覺得這是件悲哀、也是幸福的事。
就像硝子和佐原美世子這個角色的關係一樣。
她們兩人也是在國小時代互相接納彼此的、被排擠的人。
佐原這個角色其實很有趣。
她代表的是主動伸出援手，親近被霸凌者的那種人。
然後等著她的，就是幾近於連坐的排擠。
同樣很可惜的，電影對於佐原的描寫一樣不多，單單只以將也一句責怪的話，就把她的個性以「駐足不前、什麼都無法改變」這樣的形容詞框架住其實很可惜。
無奈，電影篇幅。
佐原被連坐排擠後，直到畢業她都沒有再和硝子有來往。
自始至中，始終為了硝子著想的，只有她的妹妹結弦。
以劇情面來說，結弦大概是整部作品當中最重要的角色。
她扮演著接合將也與硝子、同時也接合了所有人的角色。
說來也好笑，一群高中生的關係居然要由一個國中生來凝聚，這也可以顯示出結弦的心理年齡有多成熟。
從情感面來說，外顯的結弦一直都扮演著硝子的保鑣、也是硝子的推手。
（......讓我想到姊姊的守護者那部小說）
她是從頭到尾唯一一個真正始終站在硝子這邊的人。
為了阻斷姊姊自殺的念頭，她開始攝影。
為了當年霸凌的元兇遠離姊姊，她挺身而出阻擋將也。
即使心知將也就是害得姊姊童年悲慘的始作俑者，在瞭解將也的同時，也對他卸下了心房。
結弦並沒有像西宮家的母親一樣，始終對於將也有一層隔閡。
她知道將也已經改變了，她也知道硝子需要將也。
唯有如此，這兩人才能夠得救。
我不知道漫畫如何，不過電影中其實沒有明確解釋過結弦不去學校上課的理由。
要說她為了陪伴硝子而不去上學，好像是有點牽強。
但是我情願這樣解讀。
對於姊姊毫無保留的付出，已經佔據了這個國中女生生命的一切了，當然也沒有餘力去上課。
我很不想用這張圖的，我不是萌豚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只友這張圖讓我覺得適合，我明明不喜歡貓耳的，怎麼會這樣....
與結弦相對，植野直花是一直無法接受硝子的那個人。
小學時代跟其他霸凌硝子的人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定的理由、長大後卻是因為痛恨硝子的出現而破壞了身邊所有人的人際關係，當然也因為喜歡將也而對硝子懷有醋意這層理由在。
同時她是所有人當中唯一敢直言自己過去從來不、未來也不可能喜歡硝子的人。
但與此相對，她可能卻又是最理解硝子的人，甚至比結弦都還來得理解。
單單是兩人在摩天輪上對談，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對於硝子的評價其實出乎意料的一針見血。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明明直言痛恨硝子的植野這麼理解硝子？
我想大概是因為她把硝子視為一個可敬的對手吧。
愛情的當然也是，還有一點就是，她們兩人的價值觀是徹底違背的。
植野是將一切錯誤怪罪於他人的那種人、而硝子則是將一切錯誤歸咎於自己的那種人。
必須特別注意的是，植野絕對不是一個壞人，畢竟她也接納了當年她所排擠的佐原。
（當然跟佐原人很好也有關...）
高中的植野當然已經不會再用國小時代那種幼稚的理由霸凌硝子，而是用以她自我為中心、先入為主的觀念去持續痛恨著硝子。
所以也意外看透了硝子的本質也說不定。這個小傲嬌
我是這麼認為的。
好吧，該來的還是要來，大家一定都發現我始終沒有正面談及女主角，西宮硝子。
說實話，我覺得覺大多數人都沒辦法正確解讀硝子——正確解讀一個受霸凌的聽障者。
因為他們從根本上就跟我們不一樣。
他們一路走來究竟嚐到了什麼、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其他人永遠不可能能體會。
究竟要怎樣的痛苦，才能讓一個國小六年級的孩子對自己的父母說「我想死」？
你能體會嗎？我不能。
本質上就不一樣，所以小時候的將也根本不可能能夠理解硝子。
如果他沒有因為那個事件造成一輩子的人生陰影，他可能一生都沒辦法理解。
聽不見的硝子用盡自己的一切，希望透過筆談跟其他人交流、透過筆記本跟其他人交朋友。
對她本人而言，那是唯一而僅存的方法了。
但是卻受到了那種對待。
「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啊……」
國小硝子和將也打架的時候曾經說了這句話。
即使是成熟的大人，也不見得能夠對他人的努力予以相對程度的重視，更何況國小六年級的男生？
所以當硝子看見高中生將也學手語的時候才會那麼感動。
「我希望能讓西宮硝子喜歡上自己。」
這是將也對自己下達的使命，也是對他自己而言，某種程度的渴望。
因為他本身也是極為厭惡自己的人。
然而，誠如我那位看過漫畫的朋友很喜歡、電影卻沒有放進去的一句西宮母親說的話。
「無論你做了什麼，應該是幸福的硝子的小學時代都已經回不來了。」
回過頭來說，結弦可以原諒將也、甚至當事人硝子也可以輕易原諒將也，但是我想西宮八重子一定一輩子也沒辦法原諒他吧。
因為她是母親。
在國小事件感到最痛苦的人，一定就是她。
孩子受到這種對待，母親卻除了幫孩子辦轉校以外沒有其他辦法。
還得當面承受小孩說「我想死」，那對一個母親來說，恐怕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事了。
在將也救了硝子之後，西宮母親向將也的媽媽下跪，那是對於將也的感謝、同時也是對現在這個高中生將也的接受。
但是我想「接受」和「原諒」畢竟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而且母親來說，永遠沒辦法彌補。
硝子跟將也一樣，他們始終都認為自己是多餘的人、因為他們自身的存在才會讓身邊的人那麼痛苦。
所以他們同樣都選擇了自殺。
硝子和將也大概都明白，身邊的人並不會因為他們一死而得到任何解脫，那是他們自己對於未來的逃避。
死從來不能解決任何事情，但是至少可以終結痛苦。
差別只在於將也的自殺之旅被硝子和將也媽媽輕易打斷了，而硝子的自殺卻釀造了更大的問題而已。
在硝子被將也捨命拯救之後，她也終於意識到了這點。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至少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希望自己活著。
不論理由為何，至少還有一個人。
我想這也是硝子會愛上將也的原因吧。
不管將也以前做了什麼，但是他將曾經象徵著希望的筆記本送來給硝子、為了硝子學了手語、為了跟她道歉而重新找上她。
只為了硝子一個人。
單單只是這樣，就足以成為硝子愛上將也的理由了。
但是將也沒辦法理解。
他又有什麼資格被愛？更何況是被硝子愛？
他的內心除了對母親的補償、對硝子的贖罪，已經容不下任何東西了。
就像我剛剛說的，就算他應對看起來其實還算正常，但是他內心有某部份早就壞了。
他沒辦法理解到硝子喜歡上他、也一定沒辦法理解植野沒辦法跟硝子和平共處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說來是很幸運。
將也在對於硝子贖罪的過程中，出現了永束、結弦這兩個天大的大好人。
直野、佐原、川井這些過去事件的當事人也因為他為了硝子的追尋而成功接近硝子，同時也回到了他的身邊。
本來是「讓硝子喜歡自己」的任務，同時也間接拯救了將也他自己壞掉的內心。
最後的最後，在學校的園遊會上，將也提出了跟大家一起逛園遊會的邀請。
看著身邊的親人和朋友，將也終於能夠直視其他人。
將也終於能夠聽見聲音。
那一幕是很感動的，也是整部電影唯一讓我起雞皮疙瘩的演出。
當將也在公寓拉了硝子那一把之後，也許他就已經把硝子救出來了。
所以在最後，真正需要救贖的其實是將也他自己。
當然我沒有仔細算，不過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將也整部電影第一次流淚。
被最親的死黨背叛，他沒有流淚、過了多年被霸凌的生活，他沒有流淚、就算是將死之際，他也沒有流淚、即使跟硝子心意相通，他還是沒有流淚。
在園遊會的那一刻，他終於重新看見其他人的臉、終於重新聽見其他人的聲音。
這裡其實可以有蠻多解讀的，我自己的解讀則是：將也終於原諒自己了。
他因為霸凌硝子而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家裡為了他賠償了170萬日圓、眾叛親離、獨自度過了悲慘的數年。
從那時起，他就用自責和罪惡感將內心深深封閉起來，即使硝子早就原諒他了，但他自己卻依然沒辦法原諒自己。
恐怕到頭來，他心裡還是最希望能夠重新接觸人群吧。
這是一部救贖他人的故事，同時也是救贖自我的故事。
將也希望能夠拯救西宮，心底某處大概也希望，自己能夠得救。
這就是我不打算看漫畫的原因。
跟我一起看電影的朋友告訴我，漫畫結局和電影不一樣，所以我便打消了回家補漫畫的念頭。
至少短期內不會補啦。
因為對我來說，這已經是《聲之形》最好的結局了。
說起來，我自己本身高一的時候也有一個聽障的同學。
稱不上被霸凌，但也絕對不是跟大家處得和樂融融的那種。
我不會說我有帶頭排擠他，但我確實對於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視若無睹、也對他的竟而遠之。
雖然由我自己來說好像有點厚臉皮，但我想這應該是人之常情吧？
硝子用自己的方式努力過（而且長得很可愛），這樣都會被霸凌了。
更何況是不像硝子那麼努力的人。
就像我剛剛說的，他們是與我們在根本上完全不同的人，我們永遠也沒辦法理解他們、如同他們也永遠沒辦法理解我們一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是對的，卻也不對。
可憐之人未必知道自己的可恨之處在哪裡啊。
而超越「理解」的，大概就是「包容」吧。
這是一個很強硬的詞，意謂著你明明不理解他，卻要去接受他。
但是很多時候，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因為那句話反過來其實也通。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在你有了痛恨對方的理由之前，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值得珍惜的。
要說闡述「霸凌」這件事，其實還有一部極為經典卻鮮少人知道的作品《槍王黑澤》。
與《聲之形》不同的是，那部作品是從被霸凌的人的角度出發。
黑澤坦然接受自己的錯誤、毫無怨懟的一肩扛起自己犯下的錯誤、忍受著名為「霸凌」的贖罪。
跟將也的經歷很相似，但過程卻是相反的。
也是一部相當值得一看的作品，黑澤真他媽是個真男人。
說老實話，很多時候霸凌的起因並沒有這麼單純，這也是絕大多數（包涵《聲之形》）的霸凌主題作品都顯得很天真的原因。
現實世界不是這樣子的。
沒有人能夠像石田將也那樣誠心認錯、誠心贖罪，也沒有人能夠像西宮硝子那樣毫無保留地原諒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
霸凌者永遠不可能主動親近被霸凌者。
被霸凌者也永遠不可能會原諒霸凌者。
斷掉的線就算接起來，也會有無法抹去的接痕。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將也和硝子這在漫畫和動畫中構築而成的純粹情感才會如此讓人心馳神往吧。
對我來說，《聲之形》並不能算是一部吸引我的作品。
畢竟調性跟我的喜好實在差太多。
但不管怎麼說，也不能否認這是一部好作品，也是一部值得所有人都一看的作品。
大概這樣，下次見。
這次用了跟過去不一樣的手法來寫這篇，應該...還可以...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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